“六陰消盡一陽生。暗藏萌。雪花輕。九九嚴凝,河海結(jié)層冰。二氣周流無所住,陽數(shù)足,化龍升?!痹~中道出了冬至的自然規(guī)律、時令玄機,又到冬至了,數(shù)九第一天,寒流悄悄降臨,讓人招架不住。夜晚是一個屬于家屬于孩子的時間,都忘了有多久沒有秉燭夜讀了。光陰就這樣一寸寸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,我的青春也在家庭瑣碎中遠去了。但是在這樣的夜晚也總是會想起些什么,那個暖暖的煤炭爐子和爐子上冒著熱氣沸騰的鍋、那盞暈黃的白熾燈下拿著漏勺舀著漂在水面上餃子的媽媽,還有尚未成人眨著雙眼悄悄咽著口水的我,滄桑滿面手上沾滿面粉的奶奶,以及圍在飯桌上為我們講許多許多故事的爸爸……想起也是這樣的冬至長夜卻更加溫暖的家事。
在兒時的記憶里,生活沒有那么豐富多彩,冬季的孩子們穿著媽媽打的毛衣和棉衣,沒有羽絨服,沒有紅橙換綠青藍紫的斑斕色彩,衣服大多是深深淺淺的藍色,偶爾有裝了棉花的內(nèi)里可以窺見一斑花色。吃的東西更是品種稀少,一年中最盼望著能過上“冬至”和“春節(jié)”這樣的節(jié)日,因為到了冬至,能夠吃上餃子是一件非常開心可以回味幾天的事。那時候媽媽總是變著花樣往餃子里放不同的餡兒,有韭菜的,有豬肉的,有芹菜的。冬至之前,常??吹侥赣H站在廚房里獨自在包餃子,廚房是自家搭建的簡易房,沒有暖氣,只有一個煤爐子,里邊很冷,母親就在那樣的環(huán)境里忍受著寒冷和勞累,和面、揉面、拌餡兒、剁菜、搟皮兒,調(diào)一碗濃湯,用濃湯煮出來的餃子香味是許多年以后都忘不掉的味道,那是媽媽的味道,現(xiàn)在想起來真的是覺得母親這一生付出了太多太多。
后來,離開家一個人生活在陌生的城市里,冬至的晚上總是在學校電話機房的走廊里,在盼望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的焦急中度過。沒有暖暖的爐子,沒有媽媽牌濃湯餃子,但是,能在寒冷的夜晚聽見媽媽叫響自己的小名,那一絲遙遠的呼喚也足以溫暖這一年中最長的冬夜。
許多年后,冬至的夜晚,我已經(jīng)為人父母,有了自己的家庭,一家人圍著餐桌,我像媽媽一樣和面、煮菜擠水、剁肉、拌餡、包餃子,和家里人邊做邊聊,為孩子和家里的老人們盛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,與我而言這件事已經(jīng)變得具有儀式感,是愛讓寒冷的冬至彌漫著濃濃的親情與關(guān)懷,讓我繼續(xù)感受著世間的溫情。
又逢冬至,盡管這個冬至日沒有雪花飄落,但有暖陽灑落在肩頭,我們可以制造一些浪漫,讓這個冬至過得與以往有所不同,也讓我們多一些感懷和留念,留下關(guān)于成長的記憶,讓人在不同的時光里,仍擁有暖暖的思緒。(作者單位:生態(tài)農(nóng)業(yè)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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